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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度调查行业的兴衰

作者:楚团长 过去两天,焦虑席卷全国,除了制药公司的资本大鳄之外,还有两个人物被意外牵出,他们就是著名记者王克勤,以及他在《中国经济时报》的顶头上司包月阳。 2010年3月17日,时任《中国经济时报》首席记者的王克勤,发表了一篇重磅的调查报道。两个月后,签发这篇报道的总编辑包月阳被免职,调去仅有20余人的中国发展出版社工作。第二年七月,《中国经济时报》调查部被解散,王克勤被迫离职。 已经是明星记者的王克勤,找新工作并不难,他在2011年9月加盟了《经济观察报》,任总编辑助理。但新工作并没有干多久,在2012年10月,《经济观察报》调查新闻部也遭到了解散,王克勤不久后便再次离开。 王克勤离职时带走足足2吨重的上访材料 2013年2月,北京 2018年7月22日,包月阳发了一条意味深长的微博:“有时候,时间能改变一切。有时候,时间什么也改变不了。” 在这焦虑和愤怒的一天内,57159个转发,7401条评论,65416个点赞。 不过,这些当年冲在报道第一线的人物,得到关注的时间总是短暂的,相信不久后,他们的消息就会被淹没在综艺八卦和明星绯闻里。人们只会在事情降临到自己身上时,才会问:“那些为我们抱薪取暖的人,他们都去哪儿了?” 王克勤和包月阳的遭遇,只是中国深度调查行业的一个缩影。这个曾经坚硬和骄傲的行业,凋零地无比迅速。根据中山大学张志安教授估计,现在仍在从事一线深度调查的记者,不过数十人。 深度调查行业的兴衰,是这篇文章的主要内容,文章包含四部分: 1. 曾经辉煌的过往 2. 日益衰落的纸媒 3. 凋零离去的记者 4. 深度报道的未来 下面进入正文部分。 1. 曾经辉煌的过往 朱镕基的“五不”很出名:不题词、不受礼、不吃请、不剪彩、不批条子。但他给《焦点访谈》破过例,在1998年视察中央电视台时,用签字笔给节目组留下了“舆论监督,群众喉舌,政府镜鉴,改革尖兵”的十六个字勉励。 曾有部长忐忑地对敬一丹说:“现在我晚上都不敢出去吃饭,因为怕耽误了看《焦点访谈》。总理常在会上问:‘你们看昨晚的《焦点访谈》了吗?’答不上来怎么办?我如果有事看不成,就让秘书看,让家人看,再告诉我。” 那会儿权威单位都怕记者,而且特别怕《南方周末》。在南周的旗下,余刘文扳倒了背景深厚的昆明恶霸;赵世龙在洗脚城卧底

张凯律师 || 都在一条船上

来源:张凯律师 2010年春天,我和十几位律师、记者一起研讨山西毒疫苗事件。我把研讨会记录放在我的博客里,第二天,文章被删,为了表示抗议,我把这个事记录在了博客里。 之后,律师和记者分头行动,一系列维权过程我都写在博客里,但文章很快被外星人劫持了。 那一年,我见了很多当事人,他们的孩子在打完疫苗之后,有的忽然抽搐,有的死了……。 但是,人的生病和死亡可能有很多种原因,他们只能说明在时间上有先后关系,但是谁能说清楚是否存在实质因果关系呢? 很多部门就是这么搪塞他们的。 疫苗的保存要求在2–8度,当时有证据表明:很多疫苗直接在高温下保存和运输。 高温下的疫苗只是无效,还是变质为有毒物质?谁都说不清。 当时毒疫苗事件发生在山西,八年后的今天,疫苗受害主要在山东。 这一东一西,惹动了人们的愤怒。 山西疫苗事件距今天已经八年时间了,这八年,我经历了人生各种起落和变故。 就像坐在一艘大船里,自己完全无力左右命运,只能跟着大船起起落落。 然而,我们何尝不都在一艘大船里,看起来船决定着我们的命运。 事实是:船里的每一个人,决定着船的命运。 1 我的同学今天给我留言,让我写写毒疫苗的文章,因为他的孩子打了报道的问题疫苗,他不知道这疫苗进入孩子的血液里会发生什么。 我还记得他嘲讽我:不懂得赚钱,每天总是关心自己改变不了的事情,闲的蛋疼。 我的同学就很会赚钱,平时不问西东,念叨着什么岁月静好。 八年前山西毒疫苗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,似乎也不需要知道。山东的事终于轮到他了。 他也真的急了,一下午给我发来好多这个事件的文章,问我是不是真的。 我说:“不传谣,不信谣”。这正是他曾经发给我的微信。 2009年,我帮助毒奶粉受害者。 2010年帮助毒疫苗家庭。 我的这位同学说:你什么都改变不了,倒是把自己搭进去了。识时务者为俊杰。 他说的是真的,而且他也是俊杰。所以,我不为自己辩护。 2009年,我代理毒奶粉的受害人,到法院起诉,法院不立案。 2010年,毒疫苗的受害人到法院起诉,法院也不立案。受害人就到卫生部抗议,最后被拘留了,于是行政诉讼,我拿着他们的诉状到法院,依然不立案。我和法官吵起来,最后被轰出去了,这事发生在北京的一个法院。 行政拘留不算太重的处罚,最多十五天。但据说有人因此被判刑,